临澈

    她轻抚过这篇碑文,一字一句,锥心泣血,可见临澈生前与女帝之恩爱。女帝亲为他撰写碑文,他的墓地,是白家的圣地,也是白家守着的禁地。

    她的子子孙孙都在守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桃夭心中闷气,长久,只是说:“我们,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推门,又是一阵场景变换……

    这是……

    哀鸿遍野,百姓易子而食,大地皲裂,甚至百里黄沙,杳无生机……太阳烘炙着这世间的一切,似乎下一刻这颗火球就要将一切吞噬殆尽。

    林鹤鸣站在她的身侧,她身上的衣着已经改换,粗布磨的她的皮肉生疼,比身上更疼的是胃里难以忍受的灼痛感……

    林鹤鸣张了张嘴,嗓子似乎□□裂了一般,生疼……

    死亡的威胁笼罩着二人,林鹤鸣咬牙,他自大漠而来,素来行军在外,这种感觉他最为熟悉:“再不走……我们都得死在这里……”

    “走……往哪里走……”

    林鹤鸣遥望着四周,几具不能称为人的行尸走肉踉跄的走在这土地上。一个人上一秒倒地,下一秒就会被人割开喉管,成为“水”源。人们一拥而上,挤开连眼泪都来不及流的亲眷,像恶兽一样扑到尸体上去,分食殆尽……

    “你要是不想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……就走!”

    她被林鹤鸣扯着,走在一望无际的绝望中,连一抹绿意都寻找不到。到了夜里,二人只等休息。

    林鹤鸣强硬的把半昏迷的白桃夭揽在自己怀里,明天……就是最后期限,再找不到水源,他们都得死……

    他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双眼睛,贴地乱动……是兔子?!

    有动物,说明附近有活下去的水源和植物!

    林鹤鸣推了推她,她纹丝不动,他应该先抛弃一个累赘,等到有能力了,再回来救她,可是……

    他背起她,往兔子的方向走去,兔子如惊弓之鸟,一下子蹿的不见了。

    他苦笑,只好背着她继续走,走下去,至少比等死好。

    天色微亮,他几乎脱力,强撑着放下她。躺在龟裂的大地上,看着夺命的太阳一点点跳出地面,他几乎是几乎是爬到她身边:“阿灼……”

    叫出的称呼令他一怔,不对,她不叫阿灼,可是,那她叫什么……

    来不及纠结了,他拼命叫起来了她:“我们不能等死!”

    “走不出去的,何苦白费力气。”她冷静的近乎死气。

    “万一呢……”

    她闭了闭眼,感觉忘记了很多事情,仔细想却又什么都是完整的……

    她强撑起身,与他相互搀扶,往前走着。

    又是一日不进水,她已经脱水昏迷,连他也是危在旦夕。

    他想背起她也有心无力。

    要死了吗……

    ——“人家大官家的女子,怎看得上我们是着小倌,不过是人家养着好玩,你还当真了。”众人的哄笑声仿佛在耳畔,他站在他们的对立面,手里握着一块玉佩:“人家不过是看你长得俊,你身子又不干净了,如何能跟人家,还不是被弃了?”

    他只是尚书小姐家的面首,玩够了,便也成了废物,是他痴心妄想……

    她本是河边一个耕地的农民,他走投无路,想要跳河自尽,却被她救起。他蜷缩在床上,姣好的面容惹人怜爱,她将他被鞭子抽碎的衣服缝好: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走,去哪?他没有家,没有亲人,更没有……爱人。

    他跪在她的面前:“我没有亲人了……还请……留下我,哪怕是粗使洒扫。”

    她一愣:“你金贵,不是哪家小公子罢。莫要坏了名声。”

    他低声:“您不是也看见,我身上的鞭痕了吗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想惹祸上身,又不忍心见他落泪,便将他留在了家中悉心照养。他习惯了风光霁月的生活,过上了柴米油盐并不习惯。惯会弹琴讨好贵人的手指也沾不得阳春水。他只是想要活下去,却不想要这样活着……

    “我不死,总会有出路。”他时常这样想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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