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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收拾鬼子

    黄河喋血·北征号角

    运城的庆功宴还未散场,夜色里的秦腔还在街巷间回荡,传令兵的马蹄声就踏碎了这份短暂的安宁。一匹快马裹挟着尘土冲到城楼之下,骑手翻身下马,将一封盖着集团军司令部印章的急件递到赵旭日手中。

    赵旭日捏着那封烫着火漆的信件,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,便觉出了分量。他走到城楼的灯影下,借着摇曳的烛光展开信纸,一行行刚劲的字迹撞进眼底:晋北忻口一线告急,日军第五师团增兵三万,意图突破忻口防线,直逼太原。命暂编第七旅即日整队,北上驰援,务必阻敌于忻口之外。

    信纸在指间微微发颤,赵旭日抬眼望向北方,夜色里的黄土塬像是沉睡的巨兽,而忻口的方向,早已燃起了烽火。他回头看向宴席上还在欢歌的士兵与百姓,关中汉子的爽朗笑声、老人们的絮语、孩子们的嬉闹,织成一张温柔的网,可这张网的背后,是无数还在战火中挣扎的同胞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,都停一下。”赵旭日的声音穿过喧闹,稳稳落在每个人耳中。欢腾的场面渐渐静了下来,士兵们放下酒碗,百姓们收住笑容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他。“刚接到命令,晋北忻口告急,小鬼子要打太原,咱得北上驰援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城楼上静得能听到黄河水的呜咽。短暂的沉默后,老兵们率先站起身,枪杆顿地的声响整齐划一:“旅长,俺们跟你走!”年轻的士兵们也纷纷站起,栓柱拄着临时做的拐杖,从人群里挤出来,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,眼神却亮得像火:“旅长,俺的腿能走,俺也要去!”

    百姓们看着这群刚为运城带来安宁的士兵,眼眶红了。那位塞给赵旭日布鞋的老太太,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,把一个布包塞进他手里:“长官,这里面是俺连夜烙的锅盔,够弟兄们路上吃。俺老了,帮不上别的,只能给你们备点干粮。你们一定要打赢,一定要活着回来啊!”

    赵旭日攥着温热的锅盔,喉头哽咽。他对着百姓们深深鞠了一躬:“各位乡亲,运城就拜托你们守着。俺赵旭日向你们保证,只要俺们还有一口气,就不让小鬼子踏进太原一步!等打跑了晋北的鬼子,俺们还回运城,还回黄河边!”

    次日天未亮,陕军的队伍便集结在运城城外。百姓们扶老携幼赶来送行,有人提着装满水的葫芦,有人抱着捆好的柴火,有人把自家的耕牛牵来,要给部队驮运物资。晨光里,队伍出发的号角声响起,赵旭日翻身上马,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运城的城墙,望了一眼黄河的方向,扬鞭催马,朝着北方而去。

    北上的路途,比想象中更艰难。晋南到晋北的黄土路,被连日的秋雨泡得泥泞不堪,马蹄踩下去,陷进半尺深的泥里,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,裤腿上裹满了泥浆。补给线还未完全打通,每人每天只有两个干硬的锅盔、半葫芦水,夜里只能靠着篝火取暖,不少士兵的脚磨出了血泡,走一步疼一步,却没人掉队。

    行至霍州时,队伍遇到了逃难的百姓。几千人的流民队伍,大多是老人、妇女和孩子,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看到陕军的旗帜,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,纷纷围上来哭诉:“长官,俺们是从忻口逃出来的,小鬼子的炮弹跟下雨似的,村子被烧了,男人都被抓去修工事了,求求你们,救救俺们吧!”

    赵旭日让队伍停下,把仅有的干粮分出一半,递给逃难的百姓。他蹲下身,问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:“忻口的鬼子,到底有多少?工事修得咋样?”妇人抹着泪说:“俺也说不清有多少,只看到漫山遍野都是鬼子兵,还有好多大炮、坦克,咱的部队守在山口,打了好多天,死了好多人……”

    夜里,赵旭日召集各连连长开会。油灯下,他指着摊开的简易地图:“忻口是太原的门户,丢了忻口,太原就守不住了。鬼子有坦克、有重炮,咱的装备不如他们,只能靠地形,靠弟兄们的狠劲。明天咱加快行军,争取三天内赶到忻口外围的定襄,和友军汇合。”

    三天后,队伍抵达定襄。忻口的枪炮声,已经清晰可闻。友军的一位团长见到赵旭日,握着他的手,声音沙哑:“赵旅长,你们可算来了!鬼子的第五师团太凶了,咱的防线快顶不住了,尤其是南怀化高地,丢了三次,夺回来三次,现在还在拉锯,弟兄们快打光了!”

    赵旭日当即下令,部队休整半日,补充弹药,傍晚便投入战斗。他带着几个连长,爬到定襄的高坡上,观察忻口的地形:南怀化高地横亘在忻口正面,是整个防线的核心,日军的炮火都集中在这里,高地周围的山头,已经被炮火炸得寸草不生,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弹坑和尸体。

    “今晚,咱就主攻南怀化高地。”赵旭日指着高地的侧翼,“这里有一条山沟,鬼子的防守薄弱,咱从这里摸上去,夺下高地的机枪阵地,给友军打开缺口。”

    入夜后,陕军的队伍借着夜色的掩护,朝着南怀化高地摸去。山沟里布满了碎石和弹片,士兵们猫着腰,屏住呼吸,连脚步声都压到最低。离高地还有百米时,日军的哨兵发现了他们,探照灯的光柱扫了过来,机枪随即嘶吼起来。

    “冲!”赵旭日一声令下,士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,像猛虎一样冲了上去。子弹擦着头皮飞过,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,可后面的人踩着战友的尸体,依旧往前冲。栓柱跟在老兵身后,右腿的伤还没好透,跑起来一瘸一拐,却死死攥着步枪,眼里满是狠劲。

    高地的机枪阵地前,日军架着三挺重机枪,形成了交叉火力,士兵们被压得抬不起头。赵旭日观察着阵地的布局,发现机枪手的视线被一块巨石挡住了侧面,当即下令:“一队跟我从正面吸引火力,二队绕到巨石后,炸掉机枪阵地!”

    他带着一队士兵,朝着正面冲去,驳壳枪里的子弹一颗颗打出去,逼得日军机枪手不得不调转枪口。二队的士兵趁机绕到巨石后,把几捆手榴弹捆在一起,拉响弦,朝着机枪阵地扔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轰隆——”巨响过后,机枪的嘶吼停了。赵旭日带着士兵们冲上阵地,与残存的日军展开拼刺。一个日军曹长举着军刀朝他劈来,他侧身躲开,刺刀顺着对方的肋下扎进去,顺势一拧,那曹长惨叫着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栓柱看到一个日军正举枪瞄准赵旭日,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,把赵旭日撞开,自己却被子弹擦伤了胳膊。“旅长,小心!”他喊着,顾不上伤口的疼,反手用刺刀刺向那日军的胸膛。

    战斗从深夜打到凌晨,南怀化高地终于被夺了回来。士兵们瘫坐在阵地上,浑身都是血和泥,手里的步枪卷了刃,刺刀上还挂着日军的血肉。赵旭日站在高地的顶端,望着远处日军的阵地,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知道这只是开始——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,反扑很快就会到来。

    果然,天刚亮,日军的炮火就覆盖了南怀化高地。炮弹像雨点一样砸下来,高地的土石被炸得翻了一遍又一遍,刚夺下的阵地,瞬间又成了火海。赵旭日趴在弹坑里,看着身边的士兵被炮弹炸飞,看着刚修好的掩体坍塌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,守住!”他吼着,从弹坑里爬出来,指挥士兵们躲避炮火,修复工事。日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,朝着高地冲来,坦克的履带碾过弹坑,发出轰隆隆的声响,机枪的子弹扫过阵地,压得士兵们抬不起头。

    “反坦克手雷!”赵旭日大喊。几个老兵抱着手雷,借着弹坑的掩护,朝着坦克冲去。他们躲过机枪的扫射,把手雷塞进坦克的履带下,一声巨响,坦克的履带断了,车身歪在地上,里面的日军嗷嗷叫着跳出来,被士兵们乱枪打死。

    可更多的日军冲了上来,阵地前的拼杀再次陷入惨烈。赵旭日的胳膊被弹片划伤,血顺着胳膊流到手里,把步枪的握把都沾滑了,可他依旧挥舞着刺刀,与日军拼杀。他看到栓柱被两个日军围住,少年的刺刀已经断了,却依旧用枪托砸向对方,赵旭日红着眼冲过去,解决了那两个日军,把栓柱拉到弹坑里:“撑住,友军的援军快到了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了冲锋号的声响。友军的大部队赶来了,漫山遍野的士兵喊着“杀”,朝着日军的阵地冲去。日军的阵线开始动摇,原本疯狂的冲锋,渐渐变成了溃退。

    “追!”赵旭日一声令下,士兵们跟着友军,朝着溃退的日军追去。南怀化高地的炮火停了,晨光里,高地的旗帜重新升起,虽然弹痕累累,却依旧在风中飘扬。

    栓柱靠在赵旭日身边,看着远处溃逃的日军,看着身边幸存的弟兄,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,眼泪就流了下来。赵旭日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向北方的太原方向,看向更远的黄河方向,心里清楚,这场仗还远没有结束。但他也知道,只要还有像这些士兵一样的人,还有千千万万不肯屈服的百姓,中国就永远不会亡。

    硝烟在忻口的晨光里渐渐散去,黄河的水依旧在远方奔腾。赵旭日站在南怀化高地上,望着脚下的土地,望着那些倒下的英魂,握紧了手里的步枪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路还很长,还会有无数的战斗,还会有无数的牺牲,但他和他的陕军弟兄们,会一直走下去,直到把侵略者彻底赶出这片土地,直到黄河两岸,再也没有战火,只有炊烟袅袅,只有百姓安宁。

    黄河喋血·忻口鏖战

    南怀化高地的旗帜在晨光里猎猎作响,弹痕累累的旗面被风扯出细碎的裂口,却依旧牢牢钉在旗杆上。赵旭日靠在掩体后,望着溃退的日军消失在远处的黄土坡后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几分,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,一屁股坐在满是弹片和碎土的地上。

    栓柱挨着他坐下,胳膊上的伤口刚用布条草草包扎过,血渍渗出来,在灰布军装上晕开一片暗红。少年从怀里摸出半块干硬的锅盔,掰了一半递给赵旭日:“旅长,吃点吧,从昨晚到现在,你一口东西都没进。”

    赵旭日接过硬饼,咬了一口,硌得牙龈生疼,咽下去时,喉咙里像是卡着沙砾。他看着阵地前横七竖八的尸体——有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,也有裹着灰布军装的中国士兵,他们交叠在一起,被炮火炸起的黄土半掩着,分不清谁是谁。南怀化高地这一仗,陕军又折损了三百多弟兄,能站着的,不足两千人了。

    “让弟兄们轮流休整,守好阵地,”赵旭日咽下嘴里的饼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,“鬼子不会善罢甘休,反扑随时会来。”

    果然,午后的日头刚偏西,日军的炮火就再次笼罩了南怀化高地。九二式步兵炮、迫击炮的炮弹密集地砸下来,高地的土石被反复翻炸,原本就千疮百孔的掩体,此刻更是塌了大半。赵旭日趴在弹坑里,感觉整个人都在跟着大地震动,耳朵里嗡嗡作响,只能看到火光和烟尘在眼前翻涌。

    “旅长!鬼子的坦克上来了!”通信兵的嘶吼穿透炮火声,赵旭日猛地抬头,只见三辆日军坦克碾着弹坑,朝着高地冲来,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,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,嗷嗷叫着,像是饿狼扑食。

    “反坦克组,上!”赵旭日吼着,抓起身边的驳壳枪,率先从弹坑里爬出来。几个抱着反坦克手雷的老兵应声而动,猫着腰绕到阵地侧翼,借着弹坑和断壁的掩护,朝着坦克逼近。

    第一辆坦克的履带碾过一具士兵的遗体,赵旭日看得目眦欲裂,抬手朝着坦克的观察口连开数枪。子弹打在钢板上,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弹痕,却吸引了坦克机枪手的注意,枪口调转,子弹朝着他的方向扫来。

    “旅长,小心!”栓柱扑过来,把赵旭日按进弹坑,一颗子弹擦着赵旭日的头顶飞过,打在身后的断墙上,溅起一片碎石。栓柱的后背被弹片划开一道口子,血瞬间浸透了军装,他却只是咬着牙,从怀里摸出一颗手榴弹:“俺去炸了这铁疙瘩!”

    不等赵旭日阻拦,栓柱已经翻身跳出弹坑,朝着坦克冲去。他借着坦克射击的间隙,快速冲到履带旁,将手榴弹塞进履带缝隙,拉响弦后,转身就往回跑。可没跑几步,坦克的机枪就扫中了他的腿,少年踉跄着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栓柱!”赵旭日红了眼,带着两个老兵冲过去,将栓柱拖回弹坑。手榴弹炸开的声响传来,第一辆坦克的履带断了,车身歪在地上,可另外两辆坦克依旧朝着阵地冲来。

    “用集束手榴弹!”赵旭日撕下绑腿,将四颗手榴弹捆在一起,朝着身边的老兵喊,“我来吸引火力,你们绕到后面炸履带!”

    他翻身站起,朝着坦克疯狂射击,驳壳枪的子弹打在坦克钢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坦克手果然被激怒,调转炮口,朝着他的方向开了一炮。炮弹落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,爆炸的气浪将他掀出去几米远,胸口像是被重锤砸过,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两个老兵趁机绕到坦克后方,将集束手榴弹塞进履带下。两声巨响过后,剩下的两辆坦克也停了下来,成了动弹不得的铁壳子。躲在坦克后的日军步兵没了掩护,瞬间暴露在陕军的火力下,机枪、步枪的子弹交织成火网,将冲在前面的鬼子兵成片扫倒。

    可日军的后续部队还在涌来,一波接着一波,像是永远打不完。赵旭日捂着胸口,从地上爬起来,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弟兄,看着阵地前堆积如山的尸体,知道这样硬拼不是办法。他喊来通信兵:“给友军发报,请求支援,我们撑不住了!”

    通信兵刚架起报话机,一发炮弹就落在旁边,报话机被炸成了碎片,通信兵也倒在了血泊里。赵旭日看着这一幕,心里凉了半截——联络断了,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,而他们的弹药,已经快打光了。

    “拼刺刀!”赵旭日把驳壳枪插回腰间,抓起身边的步枪,上了刺刀,“弟兄们,咱陕军没有孬种!今天就算死在这高地上,也要拉着小鬼子垫背!”

    士兵们纷纷上了刺刀,红着眼跳出弹坑,朝着冲上来的日军扑去。刺刀入肉的闷响、喊杀声、惨叫声,盖过了炮火的轰鸣。赵旭日的刺刀刺穿一个日军的胸膛,刚拔出来,另一个日军的刺刀就朝着他的小腹刺来。他侧身躲开,刺刀擦着他的腰侧划过,带起一串血珠。

    他反手用枪托砸在那日军的脑袋上,看着对方倒在地上,又朝着下一个目标冲去。他的身上添了数道伤口,血顺着军装往下淌,糊住了视线,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——身后是忻口,是太原,是千千万万的百姓,他退一步,就是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不知拼杀了多久,赵旭日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。他的刺刀卷了刃,枪杆也断了,只能用拳头、用石头,和鬼子兵近身肉搏。他看到一个老兵被三个鬼子围住,眼看就要撑不住,刚想冲过去帮忙,却感觉腿一软,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一个日军少佐看到他,狞笑着举着军刀朝他劈来。赵旭日闭上眼,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,可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。他睁开眼,看到栓柱扑了过来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刀。军刀刺穿了少年的胸膛,鲜血喷了赵旭日一脸。

    “旅长……杀……杀鬼子……”栓柱看着他,嘴唇动了动,说出最后几个字,头一歪,倒在了他怀里。

    “栓柱!”赵旭日抱着少年的尸体,目眦欲裂,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和悲痛瞬间爆发。他捡起地上的断枪,朝着那日军少佐冲去,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。少佐举刀相迎,却被他死死抱住,两人扭打在一起,滚落在尸堆里。

    赵旭日任凭少佐的军刀在他身上划开一道道伤口,只是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,直到少佐的脸憋成紫黑色,没了动静。他松开手,从尸堆里爬起来,看着周围还在拼杀的士兵,看着满地的尸体,看着远处依旧在涌来的日军,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了嘹亮的冲锋号声。友军的援军终于到了!漫山遍野的士兵喊着“杀”,朝着南怀化高地冲来,炮火精准地落在日军的阵地里,炸得鬼子兵哭爹喊娘。

    日军的阵线彻底崩溃了,那些还在拼杀的鬼子兵见大势已去,开始仓皇逃窜。赵旭日看着冲上来的援军,看着身边幸存的寥寥几百名士兵,再也撑不住,眼前一黑,倒在了栓柱的尸体旁。

    再次醒来时,赵旭日躺在忻口后方的临时救护所里。窗外的枪炮声已经弱了许多,医护兵告诉他,南怀化高地守住了,日军的反扑被打退,暂时不敢再贸然进攻。他想坐起来,却发现浑身都缠着绷带,稍微一动,就疼得钻心。

    “旅长,你醒了!”一个幸存的老兵凑过来,眼里满是庆幸,“友军说,咱陕军守住南怀化高地,立了大功!栓柱那娃……也被追授了勋章,葬在高地的烈士墓里了。”

    赵旭日闭上眼睛,一行泪从眼角滑落。栓柱的笑脸,那些牺牲弟兄的模样,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。他知道,这场仗还没打完,忻口的防线还需要坚守,太原的保卫战也即将打响。但他也知道,只要还有像栓柱一样的士兵,还有千千万万不肯屈服的中国人,侵略者就永远别想征服这片土地。

    几天后,赵旭日能下床了。他拄着拐杖,走到南怀化高地的烈士墓前。墓碑是用炮弹壳和石头垒成的,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,有的清晰,有的模糊,而栓柱的墓碑前,放着一束野花,是百姓们送来的。

    赵旭日站在墓碑前,朝着黄河的方向,朝着运城的方向,深深鞠了一躬。风陵渡的血,解州的恨,夏县的泪,忻口的魂,都融进了这片黄土里。他知道,自己和幸存的弟兄们,会带着这些英魂的意志,继续走下去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,等着,”他低声说,“等把小鬼子都赶出去,咱就回黄河边,给你们立一块真正的碑,让子子孙孙都记得,你们用命守住了咱的家,咱的国。”

    忻口的风依旧凛冽,卷着黄土和硝烟,吹过烈士墓,吹过高地的旗帜。赵旭日转过身,朝着阵地走去。他的脚步依旧踉跄,却无比坚定——只要这面旗帜还在,只要还有一口气,他就会守在这里,守着忻口,守着太原,守着身后的万里河山,直到胜利的曙光,照亮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。

    黄河喋血·太原卫城

    忻口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尽,太原方向传来的急报便攥紧了赵旭日的心脏。医护兵刚为他换完胸口的绷带,渗血的纱布还没裹牢,友军的传令兵就撞开了救护所的木门:“赵旅长!集团军急令,日军绕开忻口防线,从正太线逼近太原,命你部即刻收拢残部,星夜驰援太原!”

    赵旭日一把扯掉缠到一半的绷带,不顾医护兵的阻拦,踉跄着站起身。他走到地图前,指尖狠狠戳在太原的位置——这座晋省首府,是华北腹地的最后一道屏障,丢了太原,整个晋绥地区都会落入日军之手。“备马!”他沉声道,“通知各连,半个时辰内集结,向太原开进!”

    忻口到太原的路途,成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。陕军残部不足千人,每个人都挂着彩,有的断了胳膊,有的瘸了腿,却没人肯落在后面。夜色如墨,队伍借着星光赶路,马蹄踩碎山道的寂静,士兵们的呼吸粗重如擂鼓,干粮早已经见了底,渴了就捧路边的积雪,饿了就嚼几口冻硬的草根。

    行至阳曲时,远远能看到太原城的轮廓,却也撞见了第一批从太原撤出的溃兵。这些士兵丢盔卸甲,手里的枪成了烧火棍,看到陕军的旗帜,瘫坐在路边哭嚎:“别去了!太原守不住了!鬼子的飞机炸了城,南门已经破了,长官们都跑了!”

    赵旭日勒住马缰,目光扫过那些溃兵,又看向远处隐约传来爆炸声的太原城,反手抽出腰间的驳壳枪,朝天开了一枪:“咱陕军没有跑路的规矩!百姓还在城里,咱的弟兄还在城里,就算只剩最后一个人,也要守到最后一刻!”

    溃兵们被这声枪响震住,看着赵旭日身后那些衣衫褴褛却眼神坚定的陕军士兵,有人红着眼站了起来:“俺跟你们走!俺是太原人,不能看着鬼子占了俺的家!”越来越多的溃兵重新捡起武器,汇入陕军的队伍,等抵达太原北门时,原本不足千人的队伍,竟又凑出了一千五百多人。

    太原城早已是一片火海。日军的飞机还在低空盘旋,炸弹如雨点般砸落,城墙的砖石被炸得四处飞溅,街道上满是逃难的百姓和散落的尸体。赵旭日带着队伍从北门入城时,正撞见一队日军在巷口劫掠,几个鬼子兵正拖着一个年轻妇人,旁边的老人想阻拦,被一枪托砸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杀!”赵旭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驳壳枪率先开火,子弹穿透一个鬼子兵的胸膛。士兵们红着眼冲上去,刺刀、铁锹、石头,凡是能当武器的,都成了杀敌的利刃。巷口的鬼子兵不过二十余人,片刻间便被尽数解决,那妇人瘫坐在地,对着士兵们连连磕头,老人抱着被砸伤的腿,眼里淌着泪:“长官,你们可来了!”

    赵旭日让士兵们护送百姓前往城内的防空洞,自己则带着主力,朝着南门的方向赶去——那里是日军进攻的主力方向,友军的残部还在拼死抵抗。穿过被炸塌的街巷,脚下的路被血和火烤得发烫,断壁残垣间,处处都是拼杀的痕迹:倒在墙角的士兵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,被烧毁的民房里,还能看到百姓未凉的尸体。

    南门的城楼上,一面残破的国旗还在飘扬。守在这里的是晋绥军的一个营,营长浑身是血,靠在旗杆下,见赵旭日赶来,扯出一抹苦笑:“赵旅长,你可算来了……俺们就剩这几十号人了,子弹也打光了,鬼子马上就要冲上来了。”

    赵旭日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向城下黑压压的日军:“别怕,咱陕军来了,今天就和小鬼子在这城楼上拼到底!”他让士兵们依托城楼的残垣构筑工事,把仅有的几挺机枪架在缺口处,又将收集到的手榴弹、炸药包分发给士兵,“弟兄们,太原城就是咱的坟墓,今天要么把鬼子挡在城外,要么咱就埋在这城里!”

    日军的进攻很快开始。坦克撞开了南门的城门,履带碾过门槛,朝着城楼冲来。机枪手老王——风陵渡一战幸存的老兵,抱着捷克式轻机枪,对着坦克的观察口疯狂扫射,子弹打在钢板上,却无法穿透。“旅长,给俺几颗手榴弹!”老王吼着,翻身就要往城下跳。

    赵旭日一把拉住他:“疯了?坦克的机枪能把你打成筛子!”他指着城楼旁的钟楼,“那里地势高,能看到坦克的履带,你带人绕过去,把集束手榴弹塞进履带里!”

    老王领命,带着两个士兵,借着断壁的掩护,绕到钟楼。日军的机枪扫过钟楼的墙面,砖石碎屑纷飞,老王的胳膊被擦伤,却咬着牙爬到钟楼顶端。他瞄准一辆坦克的履带,将捆好的手榴弹扔了下去,“轰隆”一声,履带断了,坦克顿在原地,成了活靶子。

    可更多的日军涌进了城门,步兵跟在坦克后面,朝着城楼冲来。赵旭日站在城楼的缺口处,驳壳枪的子弹一颗接一颗打出去,打倒一个又一个鬼子兵。他的肩膀旧伤崩开,血顺着胳膊流到枪上,滑腻的触感让他几乎握不住枪,却依旧不肯后退半步。

    巷战从正午打到黄昏,太原城的每一条街巷,都成了绞杀的战场。陕军的士兵们逐街逐屋地守,子弹打光了就拼刺刀,刺刀卷了就用砖头砸,有的士兵被鬼子兵围住,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,与敌人同归于尽。赵旭日带着士兵们退守到鼓楼时,身边只剩下不足三百人,每个人都筋疲力尽,身上的伤口早已分不清是新是旧。

    “旅长,咱撤吧!”一个士兵扶着断腿,靠在鼓楼的柱子上,声音里带着绝望,“城里到处都是鬼子,咱守不住了!”

    赵旭日看向窗外,日军的火把已经照亮了半座城,远处的枪声还在不断传来。他摸出怀里那枚母亲给的铜元,攥得紧紧的:“撤?往哪撤?黄河边的弟兄们用命守住了风陵渡,忻口的弟兄们用命守住了南怀化,咱要是撤了,他们的血就白流了!”

    他走到士兵们中间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咱陕军的娃,生在黄河边,长在黄土里,骨头是硬的!今天就算死在太原,也要让小鬼子知道,咱中国人不好惹!就算咱都死了,还有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会站起来,总有一天,会把鬼子赶出去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鼓楼外传来了熟悉的冲锋号声。是友军的援军到了!从晋西赶来的部队突破了日军的外围防线,朝着太原城中心冲来,喊杀声震天动地。日军的进攻节奏被打乱,原本疯狂的冲锋,渐渐变成了混乱的抵抗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,援军到了!跟我冲!”赵旭日吼着,率先冲出鼓楼。士兵们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,跟着他朝着日军冲去。刺刀再次出鞘,枪声再次响起,绝望的战场之上,终于燃起了希望的火光。

    夜色降临时,日军的进攻暂时停了下来。他们在太原城的外围构筑了防线,却再也没能前进一步。赵旭日靠在鼓楼的残壁上,看着身边仅剩的百余名士兵,看着满地的尸体,看着远处依旧燃烧的火光,终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走到城墙边,望向黄河的方向。风陵渡的浊浪,运城的炊烟,忻口的高地,一幕幕在眼前闪过。牺牲的弟兄们,栓柱、老王、通信兵……他们的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。赵旭日从怀里掏出那枚铜元,对着北方的夜空,轻轻说了一句:“娘,儿子守住了太原,守住了咱的家。”

    太原的夜,依旧被硝烟笼罩,可鼓楼的顶端,一面新的国旗正在风中展开。赵旭日知道,这场仗还远没有结束,日军还盘踞在华北的土地上,还会有无数的战斗,无数的牺牲。但他也知道,只要还有像他们这样的士兵,还有不肯屈服的百姓,只要这面国旗还在飘扬,中国就永远不会亡。

    黎明将至时,赵旭日带着幸存的士兵,开始清理战场。他们掩埋牺牲的弟兄,救治受伤的百姓,在断壁残垣间,种下了一株株从黄河边带来的酸枣树。那树苗瘦弱,却在炮火熏黑的土地上,扎下了根,像是在预示着,无论战火多烈,这片土地上的希望,永远不会熄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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