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捕

    然而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戟羽却倒了下来,浓浓的黑血顺着他的七窍缓缓的流下,样子甚是骇人。幸好药效及时,若是再晚一步,兴许夙月早已被戟羽杀死。

    “快听,刚刚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?我好像听见将军在说话。”外面几个巡逻的侍卫窃窃私语着。但无奈夜深人静,即使声音小,夙月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一颗心又悬了起来,若是这会儿侍卫闯了进来,那她的小命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害,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你又不是不知道,平日里王爷总是在半夜发出一些诡异的怪叫声,怪瘆人的。习惯就好,赶紧走,每次路过这里都毛骨……”

    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,却突然被什么给中断了。屋外的动静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夙月以为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,连忙将自己隐藏在月光没有照耀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果然,很快便有人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夙月紧紧握着袖中的匕首,在暗中伺机而动。

    那人的脚步很轻,似乎也是有所顾虑。难道他并不是将军府里的人?可他深更半夜来此处又是为何?难道是戟羽往昔招惹的仇家?

    眼看时机已到,夙月连忙站了起来。但那人身手敏捷,夙月却也只是将匕首轻轻擦过他的手臂而已。

    “怎么是你?”夙月睁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。

    不是流采是谁?

    “快走!”流采催促了一句,抓住了夙月的手就往外奔。

    幸好两人的轻功都不错,飞檐走壁自是不在话下。待将军府的人发现异常之前,他们已经先行回到了爵爷府中。

    “为何骗我?”流采面色不悦。

    这是自夙月与流采相逢以来,第一次见流采不高兴的模样。平日里流采都对她笑脸相对,礼数有加。

    温和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夙月原本想好了一万种理由,可是看到流采皱起的眉头,却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真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吗?”流采的脸色更沉。

    流采也是一袭黑衣,只是胳膊处被夙月割开了一道口子。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尚在流血的伤口,而那处布料的颜色也比周围的明显要暗些。

    “你的手……”夙月本是无意地一句话,却被流采看做是有意的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“真是……无药可救!”流采的头微微偏向了一边,似乎怒气更深了。

    夙月看着流采的样子,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,站在原地,左右为难。

    大概更多的是自责吧,流采来救她,她还把他给弄伤了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夙月支支吾吾。

    此时,整个爵爷府只剩下夙月和流采两个人。流采坐在大厅的上座,面色暗沉。夙月觉得此时的气氛实在是诡异非常,诡异的几乎让她窒息。

    她好想帮他包扎伤口,只是他仿佛还在气头上?

    夙月大气不敢出,一步步挪到了流采的身边,撕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,替他简要的包扎了一下。幸好伤得不深,只是一点皮外伤,过几日就好了。

    流采却也没说什么,似乎是默许了。

    “日后不许再做傻事。”流采的怒气似乎已经削减不少。

    “我只不过是想救流景而已。况且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?”夙月虽然这样说,可心里还是有些心虚,方才就差那么一点点,她的小命就要栽在戟羽手里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不愿意再有无关的人因他受伤。”流采站起来,背对着夙月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无关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她此时,不过是个无关的人,是吗?

    夙月也坐了下来,就坐在方才流采坐着的位子上,一夜无眠。幸好她还算幸运,一夜都有凉风习习,与她作伴。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事,想到了很多人。过去的一切都在眼前翻覆。她想到了她的年少无知,想到了她的任性,也想到了她当初的不负责任。

    也许,是她该面对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翌日,将军猝死的消息传遍了全城。分明是即将开战之际,没了将军,这仗可还怎么打下去?临瑞城里到处人心惶惶,人人皆道城中必有晴兰奸细。而皇帝封阑更是龙颜大怒,下令封锁全城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爵爷府便也成了众矢之的。

    一大早,夙月便看见一群士兵闯了进来,排在了大门口的两侧。

    但夙月没想到,长长的队伍后面,竟然是封阑的身影。他竟然亲自来了,看来流采这回的确是凶多吉少。

    “晴兰的爵爷,别来无恙啊?想来自上次祈福大典后,也有许久没见你了。”封阑明明是在笑,却让人毛骨悚然。若不是看透他能让人穿肠烂肚的恶毒心计,恐怕夙月绝对想象不到,封阑如此善良的外表下,竟然会藏着浑浊不堪的一颗心。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流采微微一鞠躬,算是行了礼。

    封阑扫了夙月一眼,却只是一眼。

    “听闻爵爷艳福不浅,看来不过尔尔。”傻子也听得出封阑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只是这封阑,要抓人就抓人,却偏偏还要将流采羞辱一番。

    流采却并不吭声。

    封阑见状,似乎也是觉得没趣,便只好直入主题。

    “戟羽将军暴毙,爵爷可有所耳闻?”封阑的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。

    可流采却不看他。

    “略有耳闻。”流采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是吗?那你认为,是不是应该跟朕走一趟?”

    夙月攥紧了手心。这封阑,明明是要将人抓走,却还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。

    “理所应当。”流采点点头。

    夙月没想到流采这么轻易就答应了,诧异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但这一举动却轻易地被封阑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“看来有人舍不得你,要不你俩一道跟朕走?”封阑这话虽是说给流采听的,但却是对着夙月说的。

    流采脸色一沉。

    “与他人无由,一切皆由我承担。”

    “好,爽快!”封阑竟拍起掌来。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玉溪也是气不过,想上前,却被夙月硬生生拉住了。

    如今这局面,闹不得,闹不得!夙月对着玉溪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还不动手?”封阑示意士兵们过来捉流采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会走。”流采淡淡道,便先行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这爵爷府,恐怕是也得翻修了。”封阑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,终是离去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,玉溪竟然哭了。待夙月回头,却只见一旁早已哭成泪人的玉溪。夙月从没想过能见着玉溪哭,就算是玉溪小时候,心性也要比其他孩童坚强许多,是不会轻易哭的。

    夙月见她这一哭,倒是有些乱了阵脚。

    “玉溪!”习原略带责怪道。

    “义父,我都知道,可我就是忍不住。如今小景不见了,爵爷又被抓了……”玉溪哽咽。

    “哎……倒是难为他了。方才封阑就是在设计他,就等着他把所有的罪责担在自己的身上。如此一来,封阑便更有足够的理由进攻晴兰。虽然没有了戟羽,丰国的确是元气大伤。但晴兰又能撑多久呢?如今封阑更是有意挑起民愤,一旦丰国子民均心要灭晴兰,那么晴兰国恐怕真是气数已尽矣。”习原叹气。

    夙月也是沉默。

    一只飞镖却在此时像夙月飞速地飞来,夙月眼疾手快地将飞镖接住了。

    “荆南城门,有你想见的人。”

    戎楚的字迹,夙月到死都不会忘记。

    “是戎楚吗?”习原问道。

    夙月点点头。

    玉溪却在一旁眨巴着眼睛,孤疑地看着习原和夙月。心里嘀咕着,习原和夙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相熟了?熟的就好似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玉溪……”夙月鼓起勇气,打算告诉玉溪真相。“有一件事,我与师父瞒了你许久,实在是抱歉。”夙月试图握住玉溪的手,却被玉溪躲开了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谁是你师父?”玉溪往后退了一步。待看到习原的眼神,玉溪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,不停地摇头。“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……我明明看到了,那具尸体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听我说,世上有种换脸之术,能将两个人的容貌完全转换过来,完全没有丝毫痕迹。”夙月继续向前,试图取得玉溪的信任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!我不信,我不信!”玉溪大声道,转身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夙月站在原地,和习原两个人面面相觑,却都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给她些时间吧,她只是一时间无法适应罢了。毕竟她还年轻,世界不是黑就是白,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,一时间接受不了也不足为奇。”习原拍了拍夙月的肩膀,安慰她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夙月点点头。曾经她也是这样,直到有一天,她的世界被完全颠覆,她所认为的一切,她所认知的自己,竟全都不是真的。那种滋味,夙月最清楚不过。

    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习原捋了捋胡子,皱眉道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去赴约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”

    习原看着神色坚毅的夙月,也没再说话。他明白,既然夙月已经决心要去,恐怕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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